近日，外媒报道了这么一件事：英国有位送奶工本·蒂姆普利，现年72岁，半个多世纪前，他曾天天给著名画家劳伦斯·斯蒂芬·劳瑞上门送奶。有一次，劳瑞将自己的10幅速写送给他当小费。因为那时劳瑞还没什么名气，再加上对艺术一窍不通，本压根就没把这几张“破画”当好东西，随手全扔垃圾箱里了。1976年劳瑞驾鹤西游，他的画作价格自此飙升。如今，劳瑞的画在英国没有上万英镑是拿不下来了。据艺术家评估，本当年扔掉的那些劳瑞作品如果能保留下来，现在在拍卖会上能拍出至少100万英镑的高价。据称，本“心中充满无尽的悔恨”，感到自己简直就是“全英国最蠢的人”。
说起来也怨不得本后悔，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，谁心里也不会好受。不过，艺术品市场水很深，真真假假、假假真真，“有眼不识泰山”的事情太多，这位送奶工跟有些人尤其是混迹收藏圈的人一比，仍是小巫见大巫，扔画之事只能归于“无知者无畏”。
前段时间，英国就曾爆出因提香名画真迹被鉴定为赝品，原收藏者一怒之下把拍卖行告上法庭的事件。英国男子迪克森和姐姐17年前在祖宅中发现一幅署名提香的油画后，就请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的专家对这幅画进行评估。拍卖行的专家草草鉴定一番，即称这幅画并非真迹，于是姐弟俩便委托该行以8000英镑的价格将这幅画拍卖掉了。到了2001年，这幅画被转卖给了意大利米兰的私人收藏家路易吉·科利克，科利克通过鉴定和研究发现，这幅画竟是真品！从2004年到2008年，这幅名为《莎乐美与圣施洗约翰的头颅》的作品在英国、奥地利、意大利的多个画展中展出，去年拍卖起价达到370万英镑！损失了大约460倍的价钱，姐弟俩自然不肯善罢甘休，起诉克里斯蒂拍卖行“有眼无珠”，害人不浅。而克里斯蒂自感理亏，和姐弟俩达成“庭外和解”，许诺给予巨额赔偿。
名家真迹误被当成赝品的荒唐事以前也没少发生。譬如一幅被世人嘲为假画达35年之久的梵高画作，如今终于“咸鱼翻身”，被鉴定为真迹，并于最近开始在荷兰的凡达西美术馆展出。这幅描绘巴黎风车磨坊风情的画作，1975年被收藏人汉宁玛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下，由于汉宁玛之前时常搞出些“乌龙”事件，在收藏界名声不太好，加上这幅画的人物尺寸又偏大，一直被人讥笑是假画，沦为艺术界笑柄。又如1960年，当荷兰已故画家和伪造大师汉斯·万·米格伦曾经拥有的名家画作《老鸨》被捐赠给英国考特奥德艺术协会时，协会负责人认为这幅画是幅米格伦炮制的赝品。50年后，专家才确认此画确是荷兰17世纪著名画家约翰尼斯·佛梅尔的作品。
如果说“把真的当成假的”是无心之失，那么，很多刻意而为之的假冒行为，更让艺术市场中“假的当成真的”的现象屡见不鲜。随着艺术品拍卖场次日益频繁、收藏队伍不断扩大，赝品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市场上。一位业内专家指出：“比起文物鉴定，艺术品市场的事儿，存在更多的不确定性。”他说，目前，从国际收藏领域看，对艺术品鉴定没有百分之百的标准，仿冒、出售赝品的事例层出不穷，这其中，又以仿冒现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最为常见。很多现代艺术赝品甚至已进入正规商人和拍卖行的商品目录。在艺术遗产极为丰富、私人和公共机构艺术品收藏发达的意大利曾发生过这么一档子事：一位收藏者坚持认为自己手里的一幅意大利当代艺术家马里奥·史奇法诺的绘画作品是真迹，因为买这幅画时，史奇法诺本人也在场，收藏者还和他握手拍照了。结果经检查照片后发现，与他握手的画家根本就是画廊老板雇来的“托儿”。除此之外，有的艺术家为了挣钱，在别人模仿他的画作上签名，意大利超现实主义画家高尔吉亚·奇里科就做过这种事。画是假的，签名却是真的，这就让辨别工作难上加难。
艺术品市场鱼龙混杂，真假难辨的现状令人头疼，很多国家为此绞尽脑汁采取各种措施。意大利设有专门处理艺术品问题的警察部门，该部门拥有自己的艺术专家，致力于寻找被盗的原作以及在拍卖会上或收藏品中检测出的赝品。意大利全国有几百名特工，专门负责打击假冒艺术品，被称作“世界上最大的打击赝品的警察力量”。意大利警方还特意为收藏家们列出了10条建议，其中包括避免购买所谓的便宜货；如果作者尚在人世，尽量获得他们的证明；咨询专家，对买来的画作进行鉴定。
一位台湾收藏家表示，国外的鉴定机制还是相对成熟的，能为购买者、收藏者提供较有效的保护。他认为，鉴定师是拍卖过程中最关键的环节，除了要有专业的资质外，更需一份责任感和良知；而管理机构更应负起责任，时常开展艺术品鉴定、宣传的监督工作。除此之外，艺术家档案的建立也能为艺术品鉴定提供可靠的证据。在出版业已经相对发达的情况下，艺术家出版自己的著录、年鉴，可以为自己今后作品的鉴定打下“预防针”。
本报记者 陈 璐
